纵深于云端和低谷的古老承诺——评纪录片《迁徙的鸟》

“鸟的迁徙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，一个对于回归的承诺。”雅克·贝汉以这样一句话带领我们踏上了鸟与梦的飞行之旅。

影片伊始，迁徙季来临，群鸟们急速地扇动翅膀，沿着记忆中的路线飞往南方，中途他们要飞越肆虐的风雪，飞越连绵的山川，飞越浩瀚的星海，才能抵达千里之外的陆地，并在此孕育新的生命。当北半球的寒冬渐退，幼鸟们来不及适应，就要开始跟随成鸟们进行第一次漫长的迁徙，此后它们每年都要沿着这条归家的航线重走两次。影片中的每一帧画面都近乎唯美，让人震撼。八十几分钟我完全沉浸在鸟的世界里，仿佛自己就化身成屏幕中的那只鸟，在飞，飞越沧海桑田。

除了美感以外，也还有些画面让人的心情难以平复。

几只飞鸟在农场上空，低飞而过，农场里被圈养的几只野鸭仰头望天。雅克·贝汉特意给农场里关着的野鸭一个特写，它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和飞行的渴望。

然而，一群看似在蓝天中自由翱翔的鸟，一声枪响后，却有一只直直地坠了下去。它们停留，枪声就会持续响起，所以它们不能停留，只能继续飞翔，几个同伴的陨落，见证着旅途的险恶，只有那仿佛虚无而遥远的南方，一直在召唤着它们。那些履行着古老诺言的生命，不断行进，奋力飞翔。它们要在雪崩之前离开雪山，在漫长的旅途中时刻要警惕猎人的子弹。在黑夜来临前，它们终于可以找一处暂时停留的地方，然而，黑暗中却仍有天敌在默默窥伺，时刻准备发起攻击。生命的迁徙之路本已如此艰难，人类的枪声却为它蒙上了一层更悲凄的苍凉。

自由的生命不受约束地在蓝天徜徉，年复一年地完成与自然的约定，生命的价值正在其中突显。影片中那个为迁徙的鸟群喂食的妇人，在群鸟的簇拥下很美，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本应该是这般和谐。但愿人类能够时刻警醒：生命本身就是奇迹，而我们不是上帝，不能握着生杀大权随意地剥夺生命。

（唐格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