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粉笔末

夕阳自窗外渐渐落下，深蓝的天空镶着浅紫色的边。悠悠飘着的棉花糖般的云朵羞红了脸，两颊透着粉红色。一群大雁排成“人”字形从天空飞过。电线杆上停留着几只燕子。黄昏一派祥和的景色，让人沉醉其中……

忽然，一声呼唤让我从这画卷中脱离出来。原来是我的语文老师，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。他看起来严厉得很，且总是着一身黑色，更是加重了他的威严。我站起来，愣了愣。他训斥道：“走神了？”我直勾勾地看着黑板，暗叫不好！我紧紧地握住衣袖，就这样看着他，腿微微有些发抖。

我应该怎么做？是就此沉默，还是反驳？真是糟糕透了。这时，沉稳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：“算了，你先坐下吧。”出人意料的结果让我松了口气，这才注意到手心里都是冷汗。

我抬起了头，听他讲课。他那经历了岁月洗礼的双手灵动地从黑板上划过。我看到他的手上竟满是平时我们避之不及的粉笔末。我继续观察着。那双布满色斑的大手捏着粉笔，字字有力。每写完一个字，手上的粉笔末就又多一层。他的手上、头发上乃至黑外套上，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粉笔末。这是我第一次正视我的语文老师。

我的鼻子一酸。看着眼前这个已生白发、勤恳教学的语文老师，看着他严厉中带着慈祥的眼睛，看着他眼角逐渐增多的皱纹，看着丝毫没有介意这些粉笔末的他，我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的语文老师。多少次，他的手上布满了粉笔末?多少次，他为我们操碎了心？

“丁零零——”下课了。看着已经走出教室的老师，我始终没有鼓起勇气递给他纸巾。教室里，我的同学们谈笑着。我插嘴问了一句：“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语文老师的手上都是粉笔末？”他们先是一愣，随后发出了一阵哄笑……

天色渐渐暗了，放学回家的路上，路灯次第亮起来。灯火萦绕。我注视着前面的路灯，又转过头，看着这条街，看着远处的路灯，不知怎的，我又想起老师身上的粉笔末。

（指导教师   刘爱文）